今日宜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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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日宜甜
隔了兩年, 妹妹小西班出生的時候，哥哥小葡萄已經完全是縮小版謝醫生的樣子。
他小小的年紀，臉蛋軟萌, 偏偏表情很嚴肅，又冷又酷, 在客廳裏溜達一圈, 仿佛在巡視領地。
大家都很喜歡小葡萄, 眼下妹妹也出生了，連謝院長都有不再接受返聘, 專門幫他們帶孩子意圖。他跟沈宜甜說，一定幫她把孩子教好。
可惜被謝醫生嚴詞拒絕。
他堅持要自己帶, 哪怕累一點，還能比沒日沒夜地做實驗累？
謝院長嘆氣，語氣不覆往年的強硬：“我還能害你們不成？我是怕兩個孩子你們帶不過來，到時候鬧得雞飛狗跳的, 影響感情。”
謝景和頓了頓，說：“不要把你失敗的經驗套用在我身上。我們感情很好, 不會因為有孩子就改變什麽。”
謝長明看著雖有些倦意, 卻更堅定沈穩的兒子, 想到當年的自己, 終於不得不承認, 也許兒子真的比自己更優秀。
他沒再說什麽, 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轉身離開，表示改天再來看兩個孩子。
由公主房改造成的房間裏，沈宜甜正抱著小女兒玩, 哥哥小葡萄小大人似的，自己在旁邊坐得端端正正搭積木。
謝景和一進來, 當了媽媽的小姑娘就看向他，也不說什麽，就是很溫婉地笑了一下，仿佛是逗弄女兒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，於是他也看見了那種帶著母愛的似水柔情。
“你都聽到了？”謝景和問。
“嗯。”
“我確實沒有把握，會教得比我父親好，但還是想自己來。”謝醫生解釋說，“我會努力做得比我父親更好。”
沈宜甜說：“你已經是個很好的父親了。”
謝醫生瞇了瞇眼睛：“是不是好父親，要由孩子將來評價。”
沈宜甜一眼就看出來他是什麽意思，看在他這兩年勤勤懇懇的份上，貼到他耳邊說：“那我覺得你是最好的謝先生。”
果然她這麽一說，謝醫生眼裏就綻放出光彩，高興得親了她一下，當然，也不忘記兩個崽崽。
西班牙妹妹還什麽都不懂，只會歡樂地吐泡泡，但葡萄牙哥哥卻有些懂事了，爸爸媽媽親他的小臉，他居然都會害羞了。
小葡萄的害羞就是板著一張軟乎乎的臉蛋，仿佛很嚴肅的樣子，然後一本正經地跟他們說：“我已經長大了，下次不可以再這樣。”
沈宜甜忍著笑，也努力嚴肅認真地說：“好，媽媽下次註意。”
小家夥似乎頓了一下，他想了兩秒，又說：“媽媽記性不好，不記得也沒關系。”隨後轉向跟他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爸爸，“但是爸爸要記得。”
謝景和算是聽懂了，原來這個小家夥是嫌棄他，不要他親，但香香軟軟的媽媽他還是要的……
這一刻，謝景和有些明白為什麽自己小時候，父親總看他一副不順眼的樣子，對他的不假辭色一直持續到他成年，說實話，他現在也有一種好好教育教育小葡萄的沖動……
但是看了看笑得滿臉幸福的小妻子，他沒有如同父親當年那樣嚴厲疏離，而是選擇抱起囂張的小葡萄，把他舉高高，放下，又舉起來：“就親，就親，爸爸記性也不好。”
小葡萄的嚴肅就維持不住了，像普通小孩子一樣，被爸爸舉得高高的，在空中咯咯咯咯地笑。
妹妹不知道哥哥在笑些什麽，但她也被感染，在媽媽懷裏手舞足蹈的。
後來，謝醫生告訴沈宜甜，他的爸爸媽媽在他出生之前，也是非常恩愛的夫妻，但有了他之後，生活就陷入了無止境的爭吵。
他總會想這一切是不是他的錯，可無論如何，他都不會讓這些事重演。
他要當個和他父親不一樣的好丈夫，好父親，讓妻子和孩子都能每天開心。
-
謝醫生從小葡萄兩歲起，就教他刷牙。
一開始是用鹽水刷，後來慢慢用上了兒童牙膏。
兒童牙膏也是謝醫生親自研制的，在之前牙膏的基礎上改了改，做出了葡萄味和西柚味。
謝景和很懷疑，將來他們倆的孩子也會很喜歡甜食，除了研制牙膏，教他們每天好好刷牙之外，每個孩子長牙後，都給他們做了窩溝封閉。
別的不說，在寶寶口腔健康這件事上，沈宜甜一點也不用擔心。
謝醫生的懷疑沒多久就成真了，兩個孩子在接觸了輔食之外的正常食物後，就經常跟他們說，想喝可樂，想吃糖糖，想吃蛋糕糕～
尤其是偶爾帶他們去店裏，兩個孩子都眼巴巴地看著櫥櫃裏的蛋糕，她不由想到，當年謝醫生在店裏看而不買的時候，他心裏很有可能也是這樣眼巴巴的。
這麽一來，她就總狠不下心拒絕孩子。
可是沈宜甜能義正詞嚴地對謝醫生說，甜即正義，誰都有權利吃甜品，輪到她的孩子，她還真擔心吃多了甜品會不好。
她只能給兩個孩子規定，每個星期最多吃一次，每次只能在可樂、糖糖和蛋糕糕裏選擇一個。
孩子們都選擇吃媽媽親手做的蛋糕。
沈宜甜會變著法兒地做各式美味的蛋糕，只是在過程中有意控制糖油的分量，一個小蛋糕家裏四個人分著吃，是他們家每周最幸福的儀式感。
她也會跟孩子們說，要做堅強勇敢的人，無論以後遇到什麽困難，只要還能吃到甜食，就要相信堅持下去，日子總會苦盡甘來。
-
這天下午，沈宜甜正在家裏給孩子們做吃的，周軒和裴羽正好過來。
“你們想吃點什麽？”沈宜甜問。
她今天本來想偷懶，簡單做些香蕉松餅和烤翅，但好友來了，她就幹脆再多做些。
裴羽看到她做到一半的香蕉松餅，想吃他們一塊兒吃這個就行，但看到跟兩個孩子玩成一團的周軒，不知想到什麽，問她：“能不能做那個，舒芙蕾？”
“你喜歡這個？”沈宜甜倒不知道她還對這道甜品感興趣。
裴羽不好說真實想法，就應了下來。
“當然沒問題。”
沈宜甜讓她出去等著就是，另外開始做舒芙蕾。
中途香蕉松餅、烤翅和奶昔先做好了，她端出去，讓大家先吃。
哥哥和妹妹都已經很懂事，要等叔叔和姨姨拿了之後，他們才開始吃。
周軒也不客氣，伸手就去拿香蕉松餅，被裴羽“啪”地開打：“你的還沒做好。”又給兩個小朋友分。
小葡萄和小西班雖然不太懂為什麽姨姨不讓叔叔吃，但他們更好奇叔叔的甜品是什麽。
過了一會兒，舒芙蕾做好了。
沈宜甜一拿來，裴羽就迫不及待地遞給周軒，那熱切的模樣，沈宜甜覺得自己不用再提醒他們“趁熱吃”了。
她有段時間很喜歡看舒芙蕾膨脹開的樣子，但後來總覺得，膨脹得太快的東西，也容易崩塌，寓意不是很好，也就從來沒想到給孩子做這個。
兩個孩子第一次看到舒芙蕾，這個甜品看上去就香香甜甜的，香蕉松餅雖然也好吃，卻總不如沒有嘗過的新甜品更吸引人，一時間都咽了咽口水。
周軒一見就要把舒芙蕾分給他們一起吃，被裴羽趕緊阻止：“你吃你的。”
這麽難吃的東西，兩個可愛崽崽就不用嘗到了。
周軒有點不知所措，人家孩子媽媽做的，孩子想吃，她竟然不讓自己分一點出去，但同時，難得裴律師這麽想著他……
兩個孩子倒沒覺得怎麽，西班牙妹妹狡黠地笑著對周軒說：“叔叔，姨姨對你真好，跟我爸爸對媽媽一樣好。”
葡萄牙哥哥也點頭表示同意。
沈宜甜也笑：“你吃吧，不用擔心兩個孩子，他們今天吃松餅，想吃這個我下次可以給他們做。”
眾目睽睽之下，尤其是在裴律師熱切的目光下，周軒正了神色，喜滋滋地咬下一大口。
柔軟，香甜，瞬間溢滿他的唇舌。
他幸福得像雲朵一樣飄到了半空中，深覺自己的努力真沒有白費。這麽些年下來，他終於把冷冰冰的裴律師捂熱了，現在都會為了他專門拜托老板娘做甜品了。
裴羽想的可跟他完全不是一回事，
她記得這個東西難吃到境界上了，特意讓周軒也“同甘共苦”一下，哪知他的神色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。
裴羽察覺到好像有哪裏不對，湊過去從周軒手裏奪下一口，好嘛，跟她那天吃到的完全不是一個口感！
“這是舒芙蕾？”裴羽拉著沈宜甜到一邊，悄悄摸摸地問，“我之前吃的可難吃了啊！”
“嗯？什麽時候？”沈宜甜完全不記得了。
“就那次，謝醫生的爸爸去店裏找你，我收拾關門之後把你桌上的甜品拿走吃了，你說是叫舒芙蕾啊！”
沈宜甜終於想起來了，一時又想笑，又想扶額。
她不得不告訴閨蜜：“這個東西，熱的和冷的，口感完全不一樣。你那天吃的是冷了之後的……”
裴羽：“……”
試圖整蠱周軒的計劃，就此宣告失敗。
倒是周軒吃了舒芙蕾，整個人都精神抖擻起來了，不管裴羽怎麽對他冷臉，他都笑瞇瞇地跟在她身邊。
他覺得，裴律師只是臉冷了點，但心是熱的軟的，就像熱乎乎的舒芙蕾一樣。
為了讓他吃獨食，連老板娘的兩個寶寶都沒讓他們吃，可見他在裴律師心裏的地位，就快超過老板娘啦。
-
前幾年顧忌著妹妹還小，沈宜甜不放心他們，都沒有再出國去玩，這一年寒假，等兩個孩子放學回來，沈宜甜就跟他們商量，等爸爸放假了，一起去歐洲游，還問他們想去哪些國家。
小葡萄和小西班幾乎是看著家裏那張歐洲地圖長大的，也說過好多想去的國家，當然，他們是真的一個接一個地把國家名都報了一遍，還說要去留學，但現在再問他們，小葡萄卻說：“你們去玩吧，我和妹妹還要學習。”
“學習也不急於這一時吧？”沈宜甜說，“就當陪陪媽媽，一起出去玩一星期，好不好？”
“我們競爭相當激烈，需要爭分奪秒。”小葡萄跟他爸爸一樣，說得很不茍言笑，“寒假正是彎道超車的時候。”
沈宜甜其實不太懂，他們才剛上小學，需要彎道超什麽車，但她還是很尊重兩個孩子的意願：“好吧，那今年還是和平時一樣過。”
“媽媽，哥哥的意思是，你和爸爸兩個人去玩就行了。”
哥哥點頭：“我們已經長大了，不用你們陪了，媽媽比我們更大，難道還要我們陪？”
沈宜甜：“……”
哥哥就下了結論：“媽媽只需要爸爸陪，我和妹妹以後自己出去玩。”
沈宜甜最終被他們說服了，跟謝醫生去歐洲過二人世界。
她不太放心得下兩個孩子，又在他們自己的提議下，把他們送到了趙家老宅，這才出發去歐洲。
在機場候機時，她還跟趙小顏視頻了一次，確認兩個孩子都好好的，書看得一個比一個專註，這才登上飛機。
可是她萬萬想不到，這頭才關了視頻通話，那邊兩個孩子就把書一合，背起書包就跟趙小顏上了車，直奔機場。
趙小顏戴著墨鏡開車：“你們倆確定外語過關吧？不然我們在國外可能就回不來了。”
哥哥根本懶得回答這種問題，妹妹就可愛多了，直接嘰裏呱啦說了一串。
趙小顏一個字也沒聽懂，但就那幾個大舌音，聽著就跟外國人說的一樣，應該不至於出什麽岔子。
哥哥和妹妹完全沒有她的憂慮，他們在後座悄悄互發消息。
西班牙妹妹：“你說這回我們會再多個弟弟妹妹嗎？”
葡萄牙哥哥：“再多一個，叫意大利？”畢竟媽媽心心念念當年來不及去意大利。
妹妹：“這個聽起來就好吃。”
哥哥：“你就想著吃！”
……
在兄妹倆還在糾結，如果再多一個弟弟妹妹，會叫意大利，法蘭西還是芬蘭的時候，沈宜甜和謝醫生已經在意大利降落了。
現在她已經不是到了地方就先想著吃的小姑娘，一落地，首先就想問問家裏兩個孩子的情況。
謝醫生攔住她：“他們已經大了，不用再時時刻刻惦記著，這幾天就只想我，嗯？”
他一下子把她拉回了曾經還沒有生孩子的時候，沈宜甜羞紅著臉，收起手機，停止了自己過度關心的動作。
他們繼續當年剛結婚時的步伐，在意大利吃意面，披薩，還有她最喜歡的提拉米蘇。
謝醫生一如既往地給她和美食拍照，發在朋友圈裏，仿佛在時間長河的一小個節點上，留下關於他們的記憶。
而這些記憶以這樣的形式，得以保存，並被人小心地翻看。
正如離他們不遠處，自法國駛向西班牙的列車上，剛按照父親曾經的朋友圈，依次品嘗了拿破侖蛋糕、勃朗峰栗子蛋糕、巴黎布雷斯特泡芙和貝奈特餅的兩個孩子，正在繼續翻閱他們的朋友圈。
“他們真的去意大利吃意大利面了，還有媽媽喜歡的提拉米蘇！”妹妹說，“我們要不要也去？”
她也喜歡提拉米蘇。
趙小顏還在驚嘆一路上兩個孩子用法語跟人溝通，暢行無阻，她只需要跟在後面坐享其成，聞言立刻說：“不行，那樣我們肯定來不及趕在他們之前回去，會露餡兒的！”
哥哥沈穩點頭：“我們還是下次再去吧。”
為了大局著想，妹妹表示同意。
他們先到了西班牙。
哥哥牽著妹妹的手，他們都知道，妹妹的小名就來自於這個國家。
妹妹往前翻著朋友圈，對哥哥說：“媽媽好像說過，這個時候爸爸還不會西班牙語，要用翻譯器買土豆煎蛋餅。”
她說著走過去，用西班牙語流利地跟攤主交流，買了三份土豆煎蛋餅。
到葡萄牙的時候，這個任務又由哥哥去完成。
趙小顏跟著小孩哥小孩姐一路吃吃喝喝，別提有多省心，不愧是她家天才哥哥的孩子，又是兩個小天才，看起來還青出於藍勝於藍。
回國前，她還盤算著下次再帶他們出國玩。
一大兩小三個人趕在謝醫生夫婦回國的機票前回來，妄想瞞天過海，哪知他們剛下車走進別墅，就看到了本該還在國外的兩人。
呃……還是露餡兒了！
人算不如天算，謝醫生接到醫院通知，臨時有事，提早了一天回來，沒想到正好抓包瞞著他們偷偷跑出國玩的兄妹倆。
回家的路上，沈宜甜扶額：“都要帶你們一起去的，你們說要在家學習，幹嘛又偷偷跑出去？”
哥哥還繃著臉，一聲不吭，妹妹卻搖搖媽媽的袖子，嬌聲嬌氣地說：“我們不想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嘛！”
沈宜甜臉紅了，什麽二人世界！
不但如此，小朋友還繼續問她：“媽媽，我們會再多一個弟弟妹妹嗎？是不是叫意大利？”
沈宜甜都被問懵了，不知道孩子為什麽會這麽想，她還沒想好怎麽應對孩子的問題，謝醫生先她一步回答：“不會再有弟弟妹妹。”
兄妹倆同時出聲：“為什麽？”
妹妹說：“媽媽明明也很喜歡意大利呀？”
哥哥說：“不然法蘭西也可以。”
沈宜甜：“……”
她好像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，跟兩個孩子解釋：“你們的名字，不是因為這個。”
可是她當年跟謝醫生說的理由，要是跟兩個小朋友說，多少有點羞恥，只能告訴他們：“總之，你們是兩個牙齒寶寶，重點是牙牙，不是國家。”
她以為這樣能打消兩個孩子奇怪的想法了，畢竟她覺得世界上也就葡萄牙和西班牙兩個牙。
但她沒想到，兩個孩子太聰明，下一秒，小葡萄哥哥就一臉深沈地說：“叫匈牙利也不是不行。”
小西班妹妹緊隨其後：“或者牙買加。”
沈宜甜：“……”
她被打敗了。
-
無論如何，他們還是沒有再等來一個弟弟妹妹，再長大一點，他們也就更懂事了，知道了一個寶寶的出生對媽媽來說很辛苦。
沈宜甜和謝醫生對兩個孩子的學習抓得並不嚴，從來沒讓他們跳過級，奈何他們自己太爭氣，一前一後地考上了少年班，跳過了在省內上高中的步驟。
她曾經腦子一抽想到的，哥哥會因為生日在期末考前而沒法好好慶生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。
他對考試游刃有餘，小小年紀就好像什麽都難不倒他，倒是覺得過生日太幼稚了，每次都是爸爸媽媽和妹妹硬拉著他過。
媽媽說，這叫儀式感。
孩子們都去外地上學後，沈宜甜和謝醫生又過上了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甜蜜生活。
有時他們也感慨時光的飛逝，轉瞬間，孩子都那麽大了。
在陽光很溫暖的午後，他們依然會到陽臺上，分享美味的蛋糕和茶，有時，他們也會陷入回憶。
謝景和會想起留學前夕，那個在醫院穿著校服的小姑娘，也會想起今日宜甜開張那天，那個隔著玻璃的清淺微笑。
他對沈宜甜說起這些時，她忽然說：“這麽看來，好像你是上天補償給我的禮物。”
“嗯？”
“爸爸媽媽走的那天，上天就把你送到了我面前。因為讓自己振作起來，我才開了甜品店，因為想念父母，才會對著學校微笑，然後被你看見。”沈宜甜說，“如果再進一步想，爸媽在的話，可能連拔智齒那次我們都遇不到。”
謝景和不是很認同她的想法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你想啊，如果我爸媽在，他們一定會直接幫我聯系最好的醫生，而不是我不敢去醫院，最後是裴裴幫我掛到了周醫生的號，還得你來救場。”
“我不這麽覺得。”謝醫生說，“我總覺得，我們是註定要在一起的，無論如何都會在一起。即使沒有這樣遇見，也會以別的形式相遇。你父母幫你聯系醫生，聯系的未必不是我呢？”
他緊緊扣著沈宜甜的手指，要她相信自己的話。
沈宜甜軟軟地靠過去，依偎著他的肩膀：“嗯，我也相信，即使不是這樣，我們也還是會在一起。可不管如何，你都好得像是上天送我的禮物。”
謝醫生說：“那一定是因為你的勇敢善良，上天才格外偏愛於你。”
說著，他輕輕地親吻起女孩，如同天使的吻，落在她的額頭，眼角，鼻尖，最後是嘴唇。
他不疾不徐地輕揉慢撚，溫柔輾轉。
他曾十分認可那句口腔是世界上最沒有風景的地方，但此刻，他只覺此處藏有他一生探索不盡、流連忘返的風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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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了兩年, 妹妹小西班出生的時候，哥哥小葡萄已經完全是縮小版謝醫生的樣子。
他小小的年紀，臉蛋軟萌, 偏偏表情很嚴肅，又冷又酷, 在客廳裏溜達一圈, 仿佛在巡視領地。
大家都很喜歡小葡萄, 眼下妹妹也出生了，連謝院長都有不再接受返聘, 專門幫他們帶孩子意圖。他跟沈宜甜說，一定幫她把孩子教好。
可惜被謝醫生嚴詞拒絕。
他堅持要自己帶, 哪怕累一點，還能比沒日沒夜地做實驗累？
謝院長嘆氣，語氣不覆往年的強硬：“我還能害你們不成？我是怕兩個孩子你們帶不過來，到時候鬧得雞飛狗跳的, 影響感情。”
謝景和頓了頓，說：“不要把你失敗的經驗套用在我身上。我們感情很好, 不會因為有孩子就改變什麽。”
謝長明看著雖有些倦意, 卻更堅定沈穩的兒子, 想到當年的自己, 終於不得不承認, 也許兒子真的比自己更優秀。
他沒再說什麽, 拍了拍兒子的肩膀轉身離開，表示改天再來看兩個孩子。
由公主房改造成的房間裏，沈宜甜正抱著小女兒玩, 哥哥小葡萄小大人似的，自己在旁邊坐得端端正正搭積木。
謝景和一進來, 當了媽媽的小姑娘就看向他，也不說什麽，就是很溫婉地笑了一下，仿佛是逗弄女兒的笑容還沒來得及收回，於是他也看見了那種帶著母愛的似水柔情。
“你都聽到了？”謝景和問。
“嗯。”
“我確實沒有把握，會教得比我父親好，但還是想自己來。”謝醫生解釋說，“我會努力做得比我父親更好。”
沈宜甜說：“你已經是個很好的父親了。”
謝醫生瞇了瞇眼睛：“是不是好父親，要由孩子將來評價。”
沈宜甜一眼就看出來他是什麽意思，看在他這兩年勤勤懇懇的份上，貼到他耳邊說：“那我覺得你是最好的謝先生。”
果然她這麽一說，謝醫生眼裏就綻放出光彩，高興得親了她一下，當然，也不忘記兩個崽崽。
西班牙妹妹還什麽都不懂，只會歡樂地吐泡泡，但葡萄牙哥哥卻有些懂事了，爸爸媽媽親他的小臉，他居然都會害羞了。
小葡萄的害羞就是板著一張軟乎乎的臉蛋，仿佛很嚴肅的樣子，然後一本正經地跟他們說：“我已經長大了，下次不可以再這樣。”
沈宜甜忍著笑，也努力嚴肅認真地說：“好，媽媽下次註意。”
小家夥似乎頓了一下，他想了兩秒，又說：“媽媽記性不好，不記得也沒關系。”隨後轉向跟他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爸爸，“但是爸爸要記得。”
謝景和算是聽懂了，原來這個小家夥是嫌棄他，不要他親，但香香軟軟的媽媽他還是要的……
這一刻，謝景和有些明白為什麽自己小時候，父親總看他一副不順眼的樣子，對他的不假辭色一直持續到他成年，說實話，他現在也有一種好好教育教育小葡萄的沖動……
但是看了看笑得滿臉幸福的小妻子，他沒有如同父親當年那樣嚴厲疏離，而是選擇抱起囂張的小葡萄，把他舉高高，放下，又舉起來：“就親，就親，爸爸記性也不好。”
小葡萄的嚴肅就維持不住了，像普通小孩子一樣，被爸爸舉得高高的，在空中咯咯咯咯地笑。
妹妹不知道哥哥在笑些什麽，但她也被感染，在媽媽懷裏手舞足蹈的。
後來，謝醫生告訴沈宜甜，他的爸爸媽媽在他出生之前，也是非常恩愛的夫妻，但有了他之後，生活就陷入了無止境的爭吵。
他總會想這一切是不是他的錯，可無論如何，他都不會讓這些事重演。
他要當個和他父親不一樣的好丈夫，好父親，讓妻子和孩子都能每天開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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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醫生從小葡萄兩歲起，就教他刷牙。
一開始是用鹽水刷，後來慢慢用上了兒童牙膏。
兒童牙膏也是謝醫生親自研制的，在之前牙膏的基礎上改了改，做出了葡萄味和西柚味。
謝景和很懷疑，將來他們倆的孩子也會很喜歡甜食，除了研制牙膏，教他們每天好好刷牙之外，每個孩子長牙後，都給他們做了窩溝封閉。
別的不說，在寶寶口腔健康這件事上，沈宜甜一點也不用擔心。
謝醫生的懷疑沒多久就成真了，兩個孩子在接觸了輔食之外的正常食物後，就經常跟他們說，想喝可樂，想吃糖糖，想吃蛋糕糕～
尤其是偶爾帶他們去店裏，兩個孩子都眼巴巴地看著櫥櫃裏的蛋糕，她不由想到，當年謝醫生在店裏看而不買的時候，他心裏很有可能也是這樣眼巴巴的。
這麽一來，她就總狠不下心拒絕孩子。
可是沈宜甜能義正詞嚴地對謝醫生說，甜即正義，誰都有權利吃甜品，輪到她的孩子，她還真擔心吃多了甜品會不好。
她只能給兩個孩子規定，每個星期最多吃一次，每次只能在可樂、糖糖和蛋糕糕裏選擇一個。
孩子們都選擇吃媽媽親手做的蛋糕。
沈宜甜會變著法兒地做各式美味的蛋糕，只是在過程中有意控制糖油的分量，一個小蛋糕家裏四個人分著吃，是他們家每周最幸福的儀式感。
她也會跟孩子們說，要做堅強勇敢的人，無論以後遇到什麽困難，只要還能吃到甜食，就要相信堅持下去，日子總會苦盡甘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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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下午，沈宜甜正在家裏給孩子們做吃的，周軒和裴羽正好過來。
“你們想吃點什麽？”沈宜甜問。
她今天本來想偷懶，簡單做些香蕉松餅和烤翅，但好友來了，她就幹脆再多做些。
裴羽看到她做到一半的香蕉松餅，想吃他們一塊兒吃這個就行，但看到跟兩個孩子玩成一團的周軒，不知想到什麽，問她：“能不能做那個，舒芙蕾？”
“你喜歡這個？”沈宜甜倒不知道她還對這道甜品感興趣。
裴羽不好說真實想法，就應了下來。
“當然沒問題。”
沈宜甜讓她出去等著就是，另外開始做舒芙蕾。
中途香蕉松餅、烤翅和奶昔先做好了，她端出去，讓大家先吃。
哥哥和妹妹都已經很懂事，要等叔叔和姨姨拿了之後，他們才開始吃。
周軒也不客氣，伸手就去拿香蕉松餅，被裴羽“啪”地開打：“你的還沒做好。”又給兩個小朋友分。
小葡萄和小西班雖然不太懂為什麽姨姨不讓叔叔吃，但他們更好奇叔叔的甜品是什麽。
過了一會兒，舒芙蕾做好了。
沈宜甜一拿來，裴羽就迫不及待地遞給周軒，那熱切的模樣，沈宜甜覺得自己不用再提醒他們“趁熱吃”了。
她有段時間很喜歡看舒芙蕾膨脹開的樣子，但後來總覺得，膨脹得太快的東西，也容易崩塌，寓意不是很好，也就從來沒想到給孩子做這個。
兩個孩子第一次看到舒芙蕾，這個甜品看上去就香香甜甜的，香蕉松餅雖然也好吃，卻總不如沒有嘗過的新甜品更吸引人，一時間都咽了咽口水。
周軒一見就要把舒芙蕾分給他們一起吃，被裴羽趕緊阻止：“你吃你的。”
這麽難吃的東西，兩個可愛崽崽就不用嘗到了。
周軒有點不知所措，人家孩子媽媽做的，孩子想吃，她竟然不讓自己分一點出去，但同時，難得裴律師這麽想著他……
兩個孩子倒沒覺得怎麽，西班牙妹妹狡黠地笑著對周軒說：“叔叔，姨姨對你真好，跟我爸爸對媽媽一樣好。”
葡萄牙哥哥也點頭表示同意。
沈宜甜也笑：“你吃吧，不用擔心兩個孩子，他們今天吃松餅，想吃這個我下次可以給他們做。”
眾目睽睽之下，尤其是在裴律師熱切的目光下，周軒正了神色，喜滋滋地咬下一大口。
柔軟，香甜，瞬間溢滿他的唇舌。
他幸福得像雲朵一樣飄到了半空中，深覺自己的努力真沒有白費。這麽些年下來，他終於把冷冰冰的裴律師捂熱了，現在都會為了他專門拜托老板娘做甜品了。
裴羽想的可跟他完全不是一回事，
她記得這個東西難吃到境界上了，特意讓周軒也“同甘共苦”一下，哪知他的神色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樣。
裴羽察覺到好像有哪裏不對，湊過去從周軒手裏奪下一口，好嘛，跟她那天吃到的完全不是一個口感！
“這是舒芙蕾？”裴羽拉著沈宜甜到一邊，悄悄摸摸地問，“我之前吃的可難吃了啊！”
“嗯？什麽時候？”沈宜甜完全不記得了。
“就那次，謝醫生的爸爸去店裏找你，我收拾關門之後把你桌上的甜品拿走吃了，你說是叫舒芙蕾啊！”
沈宜甜終於想起來了，一時又想笑，又想扶額。
她不得不告訴閨蜜：“這個東西，熱的和冷的，口感完全不一樣。你那天吃的是冷了之後的……”
裴羽：“……”
試圖整蠱周軒的計劃，就此宣告失敗。
倒是周軒吃了舒芙蕾，整個人都精神抖擻起來了，不管裴羽怎麽對他冷臉，他都笑瞇瞇地跟在她身邊。
他覺得，裴律師只是臉冷了點，但心是熱的軟的，就像熱乎乎的舒芙蕾一樣。
為了讓他吃獨食，連老板娘的兩個寶寶都沒讓他們吃，可見他在裴律師心裏的地位，就快超過老板娘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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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幾年顧忌著妹妹還小，沈宜甜不放心他們，都沒有再出國去玩，這一年寒假，等兩個孩子放學回來，沈宜甜就跟他們商量，等爸爸放假了，一起去歐洲游，還問他們想去哪些國家。
小葡萄和小西班幾乎是看著家裏那張歐洲地圖長大的，也說過好多想去的國家，當然，他們是真的一個接一個地把國家名都報了一遍，還說要去留學，但現在再問他們，小葡萄卻說：“你們去玩吧，我和妹妹還要學習。”
“學習也不急於這一時吧？”沈宜甜說，“就當陪陪媽媽，一起出去玩一星期，好不好？”
“我們競爭相當激烈，需要爭分奪秒。”小葡萄跟他爸爸一樣，說得很不茍言笑，“寒假正是彎道超車的時候。”
沈宜甜其實不太懂，他們才剛上小學，需要彎道超什麽車，但她還是很尊重兩個孩子的意願：“好吧，那今年還是和平時一樣過。”
“媽媽，哥哥的意思是，你和爸爸兩個人去玩就行了。”
哥哥點頭：“我們已經長大了，不用你們陪了，媽媽比我們更大，難道還要我們陪？”
沈宜甜：“……”
哥哥就下了結論：“媽媽只需要爸爸陪，我和妹妹以後自己出去玩。”
沈宜甜最終被他們說服了，跟謝醫生去歐洲過二人世界。
她不太放心得下兩個孩子，又在他們自己的提議下，把他們送到了趙家老宅，這才出發去歐洲。
在機場候機時，她還跟趙小顏視頻了一次，確認兩個孩子都好好的，書看得一個比一個專註，這才登上飛機。
可是她萬萬想不到，這頭才關了視頻通話，那邊兩個孩子就把書一合，背起書包就跟趙小顏上了車，直奔機場。
趙小顏戴著墨鏡開車：“你們倆確定外語過關吧？不然我們在國外可能就回不來了。”
哥哥根本懶得回答這種問題，妹妹就可愛多了，直接嘰裏呱啦說了一串。
趙小顏一個字也沒聽懂，但就那幾個大舌音，聽著就跟外國人說的一樣，應該不至於出什麽岔子。
哥哥和妹妹完全沒有她的憂慮，他們在後座悄悄互發消息。
西班牙妹妹：“你說這回我們會再多個弟弟妹妹嗎？”
葡萄牙哥哥：“再多一個，叫意大利？”畢竟媽媽心心念念當年來不及去意大利。
妹妹：“這個聽起來就好吃。”
哥哥：“你就想著吃！”
……
在兄妹倆還在糾結，如果再多一個弟弟妹妹，會叫意大利，法蘭西還是芬蘭的時候，沈宜甜和謝醫生已經在意大利降落了。
現在她已經不是到了地方就先想著吃的小姑娘，一落地，首先就想問問家裏兩個孩子的情況。
謝醫生攔住她：“他們已經大了，不用再時時刻刻惦記著，這幾天就只想我，嗯？”
他一下子把她拉回了曾經還沒有生孩子的時候，沈宜甜羞紅著臉，收起手機，停止了自己過度關心的動作。
他們繼續當年剛結婚時的步伐，在意大利吃意面，披薩，還有她最喜歡的提拉米蘇。
謝醫生一如既往地給她和美食拍照，發在朋友圈裏，仿佛在時間長河的一小個節點上，留下關於他們的記憶。
而這些記憶以這樣的形式，得以保存，並被人小心地翻看。
正如離他們不遠處，自法國駛向西班牙的列車上，剛按照父親曾經的朋友圈，依次品嘗了拿破侖蛋糕、勃朗峰栗子蛋糕、巴黎布雷斯特泡芙和貝奈特餅的兩個孩子，正在繼續翻閱他們的朋友圈。
“他們真的去意大利吃意大利面了，還有媽媽喜歡的提拉米蘇！”妹妹說，“我們要不要也去？”
她也喜歡提拉米蘇。
趙小顏還在驚嘆一路上兩個孩子用法語跟人溝通，暢行無阻，她只需要跟在後面坐享其成，聞言立刻說：“不行，那樣我們肯定來不及趕在他們之前回去，會露餡兒的！”
哥哥沈穩點頭：“我們還是下次再去吧。”
為了大局著想，妹妹表示同意。
他們先到了西班牙。
哥哥牽著妹妹的手，他們都知道，妹妹的小名就來自於這個國家。
妹妹往前翻著朋友圈，對哥哥說：“媽媽好像說過，這個時候爸爸還不會西班牙語，要用翻譯器買土豆煎蛋餅。”
她說著走過去，用西班牙語流利地跟攤主交流，買了三份土豆煎蛋餅。
到葡萄牙的時候，這個任務又由哥哥去完成。
趙小顏跟著小孩哥小孩姐一路吃吃喝喝，別提有多省心，不愧是她家天才哥哥的孩子，又是兩個小天才，看起來還青出於藍勝於藍。
回國前，她還盤算著下次再帶他們出國玩。
一大兩小三個人趕在謝醫生夫婦回國的機票前回來，妄想瞞天過海，哪知他們剛下車走進別墅，就看到了本該還在國外的兩人。
呃……還是露餡兒了！
人算不如天算，謝醫生接到醫院通知，臨時有事，提早了一天回來，沒想到正好抓包瞞著他們偷偷跑出國玩的兄妹倆。
回家的路上，沈宜甜扶額：“都要帶你們一起去的，你們說要在家學習，幹嘛又偷偷跑出去？”
哥哥還繃著臉，一聲不吭，妹妹卻搖搖媽媽的袖子，嬌聲嬌氣地說：“我們不想打擾你們過二人世界嘛！”
沈宜甜臉紅了，什麽二人世界！
不但如此，小朋友還繼續問她：“媽媽，我們會再多一個弟弟妹妹嗎？是不是叫意大利？”
沈宜甜都被問懵了，不知道孩子為什麽會這麽想，她還沒想好怎麽應對孩子的問題，謝醫生先她一步回答：“不會再有弟弟妹妹。”
兄妹倆同時出聲：“為什麽？”
妹妹說：“媽媽明明也很喜歡意大利呀？”
哥哥說：“不然法蘭西也可以。”
沈宜甜：“……”
她好像知道問題出在哪兒了，跟兩個孩子解釋：“你們的名字，不是因為這個。”
可是她當年跟謝醫生說的理由，要是跟兩個小朋友說，多少有點羞恥，只能告訴他們：“總之，你們是兩個牙齒寶寶，重點是牙牙，不是國家。”
她以為這樣能打消兩個孩子奇怪的想法了，畢竟她覺得世界上也就葡萄牙和西班牙兩個牙。
但她沒想到，兩個孩子太聰明，下一秒，小葡萄哥哥就一臉深沈地說：“叫匈牙利也不是不行。”
小西班妹妹緊隨其後：“或者牙買加。”
沈宜甜：“……”
她被打敗了。
-
無論如何，他們還是沒有再等來一個弟弟妹妹，再長大一點，他們也就更懂事了，知道了一個寶寶的出生對媽媽來說很辛苦。
沈宜甜和謝醫生對兩個孩子的學習抓得並不嚴，從來沒讓他們跳過級，奈何他們自己太爭氣，一前一後地考上了少年班，跳過了在省內上高中的步驟。
她曾經腦子一抽想到的，哥哥會因為生日在期末考前而沒法好好慶生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。
他對考試游刃有餘，小小年紀就好像什麽都難不倒他，倒是覺得過生日太幼稚了，每次都是爸爸媽媽和妹妹硬拉著他過。
媽媽說，這叫儀式感。
孩子們都去外地上學後，沈宜甜和謝醫生又過上了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甜蜜生活。
有時他們也感慨時光的飛逝，轉瞬間，孩子都那麽大了。
在陽光很溫暖的午後，他們依然會到陽臺上，分享美味的蛋糕和茶，有時，他們也會陷入回憶。
謝景和會想起留學前夕，那個在醫院穿著校服的小姑娘，也會想起今日宜甜開張那天，那個隔著玻璃的清淺微笑。
他對沈宜甜說起這些時，她忽然說：“這麽看來，好像你是上天補償給我的禮物。”
“嗯？”
“爸爸媽媽走的那天，上天就把你送到了我面前。因為讓自己振作起來，我才開了甜品店，因為想念父母，才會對著學校微笑，然後被你看見。”沈宜甜說，“如果再進一步想，爸媽在的話，可能連拔智齒那次我們都遇不到。”
謝景和不是很認同她的想法：“你怎麽知道？”
“你想啊，如果我爸媽在，他們一定會直接幫我聯系最好的醫生，而不是我不敢去醫院，最後是裴裴幫我掛到了周醫生的號，還得你來救場。”
“我不這麽覺得。”謝醫生說，“我總覺得，我們是註定要在一起的，無論如何都會在一起。即使沒有這樣遇見，也會以別的形式相遇。你父母幫你聯系醫生，聯系的未必不是我呢？”
他緊緊扣著沈宜甜的手指，要她相信自己的話。
沈宜甜軟軟地靠過去，依偎著他的肩膀：“嗯，我也相信，即使不是這樣，我們也還是會在一起。可不管如何，你都好得像是上天送我的禮物。”
謝醫生說：“那一定是因為你的勇敢善良，上天才格外偏愛於你。”
說著，他輕輕地親吻起女孩，如同天使的吻，落在她的額頭，眼角，鼻尖，最後是嘴唇。
他不疾不徐地輕揉慢撚，溫柔輾轉。
他曾十分認可那句口腔是世界上最沒有風景的地方，但此刻，他只覺此處藏有他一生探索不盡、流連忘返的風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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